当前位置: 网站首页 > 最新动态 >

走在与时间赛跑的路上

时间:2017-06-19 08:38


海南关爱队
作者|海南志愿者|陈梓坚



  抗战前夕,当时的四川省长刘湘就向国民政府立下军令状:「四川为国家后方国防要地,一定竭力抗战,所有人力、物力无可不貢献給国家」。从此,川军的足迹遍布全国的抗日战场,几乎所有的对日大会战中,都有川军將士的身影,在民族危亡之际,川军以国家利益为重,深明大义,慷慨赴死,以劣勢武器,与裝备精良的日军进行殊死的決战。
 
  在抗战时期,出川抗战的350万川军,就有64万战死沙场,份亡人数为全国总人数的五分之一,居全国之首,当年有一句俗語叫「无川不成军」,中国抗战的胜利,川军功不可沒。
 
  2017年「五一」劳动节,自驾车从海南,經广西、貴州到达四川的泸州市,与來自河北保定的「铁骑勇士」郑新忠先生一起驱车看望泸县、富順和自貢的三位抗战老兵。
 
  第二天上午,从泸州市区,驱车80多公里到泸县徳胜镇龙阴沟村看望刁春元抗战老兵,车剛到村委会门前,刁老的孙女就來迎接我们了,当我们一行人进屋时,就看到老人家了,那浑浊的眼里滿滿的都是喜悅。只見客厅正堂中间摆放的是刁老妻子的遺像,和「抗战英雄」的牌框和錦旗奖狀,就座后听老人家讲述那段抗战烽火岁月的故事,虽然90多岁的高龄,但回忆起当年的抗战經历,依然历历在目。
 
  刁春元抗战老兵,于1923年出生,1938年就到部队当起了娃娃兵,在重庆編入36军第五师特务连当下等兵,军训一年后,就随部队乘船离开四川到湖北宜昌进行正規軍事培训;1939年日军攻陷广西昆仑关,刁老就随大部队从湖北,经湖南到广西。快到昆仑关時,大部队就被日本飞机炸散了,之后又各自找到部队集結;随后又編入十三团一營三连三班当步兵上等兵,一年后,部队又返回湖南抗击日军。記得有一次,把几十个日军围困在一个村子里时,刁老一人就把几个跳河潜逃的日兵抓住,並押回部队駐地,在清理战场时,才发現自己的背包和衣服被子彈打穿几个洞;后來部队又調防到湖北荆州沙市,刁老已經当上了班长,手中拿的是中正式歩枪,在无数次的战斗中,冲烽焰阵,身先士卒,虽然日军的武器精良,又战领了制高奌,但都被我們的部队攻下。当部队又开拔到广西时,就接到上司的电话,日本宣佈无条件投降了。接着刁老就奉命乘飞机到上海接收日军的仓库武器彈药等战利品,1947年,共军占領东北時,刁老又調防到山海关,驻守热河,当时刁老己經升任中士班长了。在一次战斗中,被手榴彈炸伤了腿部,只好被战友們用担架抬到天津陸军医院治疗,在极寒冷的途中,手指被严重冻伤,因当时缺医少药,錯过最隹治疗時机,只好在临時战地医院截了手指头,几經碾转,又到江西上饶,直至四川遂宁养伤。解放后,殘疾医院解散,只好回泸县老家,务农直今。由于刁老沒读过书,解放后又隱瞞了当年的从军经历,因祸得福,下半生就這样平靜地度过。
 
  刁老已經90多岁高齡,除了听力有点障聋,身体还很硬朗,思維清晰。刁老的夫人前几年过世,兩个儿子都很孝順,特別是大孙女,为了照顾爷爷的起居生活,特意从泸州市区申请到鎮里教书。看著一家人其乐融融幸福美滿地生活着,我們由衷地高兴。
 





 
    中午时分,又自驾车到50多里的富順县万寿镇莲花村看望昜全初抗战老兵(曾用名/易光华),1922年出生,年少时,看到日军入侵,祖國山河破碎,毅然放弃学业,14岁就參加国民义勇军,服役于:54军198師59团第一營机枪连,軍长是阙汉騫將军,參加过无数次对日作战,身經百战,如徐州会战,云南腾昌灰埠坡等战役,昜老至今还記得当年曾經战斗过的地方,身上还留有多处彈孔疤痕。
 
  1949年,上海临解放時,携妻子(姬桂先/山东人氏)和兩个孩子(分別1岁和岁),欲登上去台灣的军舰,因軍务在身,晚到一步,未能隨妻儿登上該軍舰,現在前妻和兩个儿子应該都在台湾,這几年,虽經多方寻找,至今能杳无音訊。這人生最大的憾事,莫过于妻离子散,骨肉分离。最后,易老只好无奈地放弃到台湾的机会,回四川富順老家务农,多年后又娶妻生子,建立新的家庭。昜老和現在的老伴相儒以沫也三十多年了,生有三个儿子,也都成家立业了,現在和小儿子一起住在一幢破旧低矮的祖屋里,生活贫穷拮据。身体健康狀況还可以,就是說的話我們都不大听的懂,但也知道了大概話意:年輕時所經过的印象太深刻了,到現在还經常梦见前妻和兩个儿子,要是能見面团聚那該多好。老人家还訂了几份报紙和听收音机广播,关注新聞,尤其是海峽兩岸的消息,期盼着兩岸中国人能早日和平統一,让大中华圈能登上世界強国之巓。
 





 
  余永昌,中国远征军,出生于1926年,自貢市沿滩区永安镇柏祥村。当我們又驱车90多公里到达易永昌老人家里时,己經下午5時多了,在破烂不堪老旧的旧房前,余老的老伴和义子張眧后把我們迎进客厅,躺在床上的余老勉強吃力地被我們扶坐在竹椅上,這几年身体每況愈下,多年臥病在床,早年的戎马生涯,留下現在的一身病痛,加上貧病交加,視力、听力和眼前的記忆力都大不如前。在和余老交流时,总觉得用英語交談还更听得懂,当談起当年參加中国远征军赵印度、緬旬的抗战岁月时,卻逻辑清䀿,对当年戎马生涯的記忆,己經深深烙印在脑海里,永远无法沫去,並能唱出当年让无数军人热血沸騰的沸騰的「远征軍军歌」。
 
  余永昌老人在读小学时,中国的抗战已经好几年了,保家卫国,人人有責,让他毅然放弃学业,瞒著家人,到几十公里外的富順县城报名參军,1942年月,从富順乘船到泸州的蓝田坝,又乘车到貴阳南場,进行严格的军事訓練,几个月后从曲靖又馬不停蹄地赶到昆明,加入中国远征军,再乘飞机到印度的汀江,整个部队換上英军正規军的全付武裝,进行更严格的軍训,並學会了英語,使用的武器是英國的三菱步枪,从印度的汀江转战到緬甸的南姆加,參加缅北的攻防战,隨后又被分配到中国远征军新六軍榴彈炮營,当部队越过野人山时,就陷入絕境,地上有日军围追堵截,天上有日本飞机狂风乱炸,在这崇山峻岭,天气惡劣,无休止的雷雨、山洪瘴气和毒虫,肆虐著軍人們的意志,凭著坚強的毅力,硬是挺了过來。記得有一次,本來不是余老值班,当日军飞机突然飞临过來時,战士們一起參战,用1027高射榴彈炮硬是把敌机打了下來,极大的鼓舞了远征军的士气,当時还受到戴安澜將军和廖耀湘军长的接见和佳奖。
 
  余老于1945年抗战胜利后从緬北回国,住在昆明的甘海子,在部队学习开车和修车;一年后,又随部队转战南北,从南方的湖南洞庭湖到北方的秦皇岛;1948年在东北跟着长官起义,选择回四川自貢老家务农至今。
 
  余老无比感叹地說:虽然是起义投誠了,但还是逃不过劫难,解放后及文革時期,办班批斗,每次都有他的份,受尽折磨,有几次真的不想活了----。
 
  這次碾转几佰公里,看望三位老兵,我們卻沒有感到疲惫,听着三位抗战老兵的感人故事,彷彿亲临70多年那玚硝烟弥漫的战场,抗战老兵們虽然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,但始終牢記自己的使命:保家卫国。凝聚历史,长达8年的抗战之路,這群抗战老兵是我們最可敬的军人。
 
  來自河北保定的「铁骑勇士」郑新忠先生,自2015年1月份就从北京开始,欲騎單车走遍全国看望抗战老兵,到目前为止,已經行程四万多里,征程全国的三分之二的省,市,自治区,风餐露宿,不怕艰难险阻,每到抗战老兵家里,都会奉上(老兵的岁数+抗战胜利至今的年份等于慰同金款)送給每位老人,並拓印了每位抗战老兵的手指印模,肯定了他們的的抗战功绩,並与老人家及其家属深入交談,詳細了解当年的作战情況。抗战老兵在世的越來越少了,看望並关愛他們是在与時間赛炮,路在脚下,有信念就能坚持。